塔波西里斯 ·马格纳古城坐落在地中海与马留提斯湖之间,在克里奥帕特拉当政时期是一座港口重镇,这里的葡萄园所酿的美酒远近闻名。公元前25年造访埃及的地理学家斯特拉波提到,塔波西里斯·马格纳举办过一场盛大的公众节庆,极有可能是为了祭祀奥西里斯神;他还说附近有一片乱石嶙峋的海滩,“正当壮年的人们一年四季都要去那里聚会”。
“开始发掘工作之前,我还认为克里奥帕特拉的墓葬会安设在王室的陵园区,正对着亚历山大城的王宫。”哈瓦斯说。但过了些日子,马丁内斯的推理让他认可了另一种理论的探索价值:也许克里奥帕特拉做了机智的安排,确保她和安东尼被秘密埋葬在可以永世不受打扰的长眠之所。
凯瑟琳 ·马丁内斯少小聪慧,到19岁时已拿下法律学位。她曾在圣多明各大学讲授考古学,但只作为业余爱好——那时她既没去过埃及,也从没摸过一下铲刀。她把自己对克里奥帕特拉的痴迷溯源到1990年与父亲的一场争论。那年她24岁,某日在父亲的图书馆里闲走,想找一本莎士比亚的剧作《安东尼与克里奥帕特拉》。她父亲是一位研究法学的教授,通常对自己的论断非常谨慎,这一天却随口把那位名满天下的埃及女王斥为“娼妇”。“你怎么能这样说!”两人为此辩论了几个小时,马丁内斯极力论证罗马的政治宣传和后世千百年的女性歧视歪曲了克里奥帕特拉的为人,终于使大教授
承认他对克里奥帕特拉的看法也许有失公道。
从那一刻起,马丁内斯就决心了解关于这位传奇女王的一切。她精研权威文献,尤其是普鲁塔克对马克·安东尼与克里奥帕特拉联盟关系的叙述。看起来罗马人好像有意把她刻画成了一个堕落淫逸的专制君主,最好的一面也只是个擅耍手腕的政客——挑拨刚崛起的罗马帝国中的不同派系互斗,不择手段地维持埃及自治。而且当代的研究者可能错失了有关克里奥帕特拉墓葬之地的重要线索。
“在任何古代文本中都无法查到克里奥帕特拉葬在哪里,”马丁内斯说,“但我相信她对一切都有预先的安排,从如何生活到如何死去,乃至以怎样的方式被后人发现。”
2004年她给哈瓦斯发了电子邮件,没有收到回复。她没办法像克里奥帕特拉谒见凯撒那样,把自己装在口袋里偷运到哈瓦斯的办公室去,便采取电邮攻势,据她估计发了不下一百封。还是没回音。于是她去了开罗,最终通过一名曾供职于埃及古迹最高委员会的导游,搞到了被哈瓦斯接见的机会。
“你谁呀,想干嘛?”哈瓦斯在2004年秋天马丁内斯走进他办公室时问道。她没有立刻说明自己在寻找克里奥帕特拉,怕哈瓦斯把她跟那些相信是外星人建造了金字塔的傻瓜混为一谈。“我想看看那些不对公众开放的遗址,”马丁内斯说。哈瓦斯给了她参观亚历山大、吉萨、开罗的古迹的许可。
马丁内斯在2005年3月再至埃及,又去拜访哈瓦斯,带来了她已被多米尼加共和国任命为文化外交大使的消息。他不禁失笑,说居然有她这么年轻的大使。她谈到了前一年造访的塔波西里斯·马格纳古镇,并表示想要再去,那里有一座科普特教堂的遗迹,而她对基督教历史感兴趣。哈瓦斯又一次开了绿灯。她把遗址各处走了一遍,拍了照片,又去找哈瓦斯。“限你两分钟说完,”他说。到了揭开底牌的时候了。马丁内斯表示想要发掘塔波西里斯 ·马格纳,“我有个推论,”她说道,终于说出了她认为塔波西里斯 ·马格纳是克里奥帕特拉长眠之地的秘密。
“啥?”哈瓦斯说道,不由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一支匈牙利考古人员刚刚完成对那处遗址的发掘,而且曾有法国考古学家在那座神庙的墙外挖出了罗马浴池。一些欲将塔波西里斯 ·马格纳建成旅游景点的提案正等待审批。
“给我两个月时间,”马丁内斯答道,“我会找到她。”
克里奥帕特拉七世生于埃及,但她的血脉却承袭了已统治埃及近300年的希腊裔王室。来自马其顿的托勒密家族在埃及建立了历史上最辉煌的朝代之一,他们的声名远播不仅是因为财富与智慧,还源自血腥的内斗以及特异的“家庭价值观”——现代人的家庭肯定受不了他们这一套,因为其中包含了乱伦和血亲相杀。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