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美国《时代》周刊的记者发现,他前去朝鲜参加的观光团导游也拿着手机,那是男朋友送她的礼物。手机在朝鲜已经成为了男女互传情意的象征,这里并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么闭塞。
然而,朝鲜是世界唯一拒绝市场经济的国家,这个国家内的一切都唯国家元首的一举一动马首是瞻,手机自然也不例外。手机在朝鲜从来就不只是一个产业,而是外界与朝鲜角力的平台。
小小手机,差点要了金正日的命
小小的手机会威胁到金正日的安危吗?这绝非是危言耸听。
早在2002年11月,手机就已经进入了朝鲜,推出了GSM手机服务,最初只限罗津和先锋的经济特区,而且只有党人民委员会、人民保安省(即警察)、国家安全保卫部(即情报机关)的高干使用。一年之后的2003年11月,朝鲜的手机用户数量已经达到2万人。可是,2004年的一次爆炸“炸断”了朝鲜人的手机网络。
2004年4月22日中午时分,朝鲜平安北道龙川郡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火车爆炸事故,导致近200人死亡,1500多人受伤,另有8000多幢房屋被毁。爆炸事件震惊了整个世界。据官方初步调查结果显示,平安北道龙川郡火车爆炸事故造成的损失估计高达480亿朝元(约合3亿欧元)。爆炸产生的威力相当于100余吨炸药,爆炸冲击波半径达4公里。龙川郡火车站附近的公共建筑、30多幢产业和商业设施以及8100多户居民的住房遭到了破坏。爆炸事故造成150多人死亡,1300多人受伤。
有分析认为,这次造成灾难性后果的朝鲜火车爆炸案,是一次针对朝鲜领导人金正日的暗杀企图,在爆炸前几个小时,金正日刚刚经过爆炸地点。4月22日龙川爆炸事故时,有线索表明不良分子使用了手机,美国也在用特殊仪器窃听朝鲜的手机。唯恐内部情报外泄,所以手机业务被停了。
停止移动电话服务举措的命令由朝鲜国防委员会直接下达,特别是在权力机关或特殊行业就职的人员使用手机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原先持有的手机也被没收。朝鲜在境内全面禁止使用手机之后,花大笔钱购置手机的居民大为不满,因为1台手机机身和入网费共约1300美元,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废品。当时朝鲜的普通工人月均工资为2500朝元左右,一美元兑换1200至1300朝元,这是笔巨大的费用,相当于600多个月的工资。当时人民保安省的官员没收了近万部公司和个人用户的手机。官方给出的理由是,鉴于手机用户激增,当局难以设法监听和控制人们的谈话。至此,只有朝鲜的高层和军方人士,以及在朝鲜的外国人士才有权使用手机。
朝鲜人也可以手机3G上网
去年3月,长达5年多的手机使用禁令终于被打破。为了获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一大早,上百名民众就在朝鲜平壤的一家手机专卖店门前排起了长队。一些刚买到手机的民众兴奋不已,马上急切地打起了手机,还有的人欣喜地研究着手机的各种功能。一些朝鲜民众表示,政府允许老百姓使用手机,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变化。预计到今年初,朝鲜的手机用户将达到12万,占朝鲜总人口数的两百分之一。
朝鲜手机的一大特色就是“国际化”:手机中国造,网络埃及绕。2008年12月15日,由埃及运营商奥拉斯考姆电信(Orascom Telecom)和朝鲜政府分别出资75%和25%,合资成立高丽电信(Koryo Link),并通过W-CDMA的方式来提供第三代手机服务,可以在平壤市内通话,也可以手机上朝鲜官方的“黎明网”,输入用户名和密码之后,可以听歌、看新闻,甚至是在线聊天。
谁料,成功打入朝鲜市场,成了这家埃及公司的“业绩亮点”。埃及证券公司贝尔顿的特雷德德姆·艾尔德里尼评价称:“朝鲜国内的手机用户限制从政府官僚扩大到市民,是比较大的未开拓新兴市场。朝鲜如果最终开放,将成为奥拉斯考姆巨大的市场。”
朝鲜的手机全部来自中国。一位自称所在公司为朝鲜设计手机系统的人士说,“按照朝鲜方面客户的要求”,手机输入法中的“金正日”这个名字的字体在显示屏上要黑体,而且加粗。“日程表模块的同事被要求除两个节日外删掉其他所有的节日,这两个节就是‘大金、小金’的生日。”
然而,也有人对朝鲜手机产业表示出担忧,因为朝鲜当局神秘诡异的政策走向,会不会又在某一次事故或者事件之后突然下令封杀手机呢?在朝鲜,一切都是未知数。
秘密记者通过手机传信
手机象征着更加自由地通讯交流,朝鲜做好准备了吗?
韩国民间新闻机构“每日朝鲜”新闻网专门报道朝鲜事务,该网站40岁出头的记者文成会,行事超级低调,“文成会”只是他的化名。2006年,他从朝鲜叛逃至韩国。他拒绝透露此前在朝鲜做什么,只是声称“在办公室工作”。据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身在朝鲜的亲友。另外,在朝鲜,他还有3名“地下特约记者”。他也拒绝透露这3人的真实身份。他还表示,这3人并不知道他在为“每日朝鲜”工作。
那么,这些信息是哪里来的呢?“每日朝鲜”新闻网的主编孙光洙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技术进步使得这些成为可能,我们通过手机来打通朝鲜之墙。”孙光洙曾是韩国主流媒体的记者,在中朝边界活动的一些韩国人是其“特约记者”。这些“特约记者”通过越境旅游秘密会见朝鲜人,从中招募“地下特约记者”。这些“特约记者”有的是用商务签证,也有的伪装成学生或旅游者。
文成会每两三个月就给每名“线人”1000元人民币或150美元。每隔一周,他们在约定时间给文成会打电话。在韩国,文成会听到手机响后,就回拨过去,聊半个小时左右。通话结束后,他的线人会挂断电话,并把手机藏起来,直到下次再打电话。最近,由于“业务” 得到拓展,他们通电话的时间不固定了。有一次,文成会在地铁里接到电话。“我赶紧冲出地铁,立即给他回拨。如果我不在5分钟内打过去,他就会关机,这样一来我就没法和他取得联系。”此外,还有更严格的约定。“我们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也从不去问。这样对他们更安全。”
为什么作为近邻的中国可以向朝鲜卖手机,却不可以替朝鲜来运营移动网络呢?朝鲜在手机网络与终端设备上选择了不同国家,可见它对外界并不完全放心。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