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工作日结束后的晚餐时间意外遇到大学同学。他坐在邻桌,我们寒暄、微笑,全然不像十年未见。半年前,在大学闺蜜的婚礼上,我与好友说起这男人,也就是闺蜜的前任,当时几近咬牙切齿,而今相见,却是云淡风轻。
眼前的他长胖了许多,但一笑起来,当年在校园初相见时暖暖的腼腆依然没变。我瞬间回到十年前的校园,一群男生与我们准备回宿舍的四姐妹相遇,他在他们中微微一笑,没有特别的调侃,没有特别的语言,浓眉大眼,一身书卷气,即使毕业后在公安部门工作多年,模样依然没有多少改变。
他与闺蜜大概也算得上一见钟情,此后顺理成章地恋爱,也小孩子般打闹,起初总说性格不合三言两语闹分手,后来又说是因为他在老家有一位总也撇不清关系的“青梅”,藕断丝连间就扯疼了眼前的人儿。我与他最多的联系竟是每次他与闺蜜闹分手后,我负责把定情信物交还给他,一年、两年、三年,信物越来越多,好几次陪他坐在宿舍楼下的长凳上,一人手上抱一个大公仔,无语。那时的他,暖意中带有忧伤,我心疼闺蜜,却也无法横眉冷对这个三心二意的男孩……
大学毕业时,闺蜜有许多选择,却执意追随他到广东二线小城市工作。这一别就是两三年。再次与闺蜜相会时,大波浪的烫发,笑盈盈的圆脸,我想起的却是她电话里的憔悴伤心。那男孩始终与“青梅”断不了,爱情故事里最终被割舍的闺蜜,如生命中路过的红蜻蜓,无奈中独自飞回广州。前一段时间,闺蜜结婚,丈夫比她小,眉眼中几分当年“他”的神情,腼腆,但少了书卷气与暖意,这是我不敢说出的感受。
闺蜜狼狈痛哭。我不敢在她面前说起当年的“他”,背后心底里却是诅咒斥骂,恨不得找他出来暴打一顿。万想不到的是,毕业十年后再见,竟如此云淡风轻。
彭浩翔说:“一世人这么长,谁没爱过几个贱人?”海报上看到这句话时我当场笑出了眼泪。
犹记得那年五月,校道上枝繁叶茂,闺蜜躺在上铺,捧着一本书,年轻的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大声向我们宣布:“我要将爱情进行到底!”
据《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