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准格尔参加杏花节,回来时手里并没闲着,我没有领取组委会给的杏仁露,而是实实在在地抱回一捆子杏树苗子。我把它分开分别送给了有院子的邻居,为的是来年就在小区也能够看到杏花,也为了等到明年这一天的再过一年,希望能够吃到来自准格尔的原生态杏儿。
我虽然没有院落,可是我还有平台,于是就突发奇想地在平台上用花盆栽下一棵杏树。有的人说平台上没法养,花盆太小。我说花盆长得放不下我就把它移到腌酸白菜的瓮里,实在再憋得不行了,我就去准格尔的老瓷窑上定制一口特大的粗瓷酱缸。别说是种杏树了,即使是栽柳树也富富有余,怕谁呛不住了?听的人目瞪口呆,说三哥你真有生活创意了。
生活实际上就是一个按部就班一步不落的过程,什么季节吃什么做什么其实就是最好的活法。自从大棚把季节搞乱后,生活在城里的人就没有了春夏秋冬的感觉。人家乡下的亲亲们是一年四季,咱活的始终是死球一季(计)。我一直很怀念那些消逝的过去,可现代物质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潜移默化地冲击着我的生活。找到过去,回归自然也就成了我的追求。
我有腿脚伤寒的疼痛,总是想用老办法去抵御;我想穿我妈生前给做的那身棉衣棉裤,可是却怎么也套不进单位发的西服里面去;我想吃老家那种烂腌菜的味道,可超市里全部是四川榨菜和东北酱菜;这一系列的打击,使我深深地认识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的道理。于是,这几年我就开始了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冲动,捡起了好多儿时记忆中的营生。
我腌制的烂腌菜使我偶然得到了回报,那年还刨闹回了一个小妻。现在烂腌菜已经成为了我家的镇家之宝了,使我在精神和虚荣上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走起路来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活生生地就像是一个准格尔的煤老板。媳妇儿的同事和朋友老是向我讨教这烂腌菜的祖传秘方?而我总是神神叨叨地说,祖传谈不上,这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秉性,腌菜除了讲究手气的因素外,要说我腌菜的成功秘诀,大部分还是归功于我那几口来自准格尔瓷窑上的老坛子。我这样一说,就把大家腌菜的积极性给抵消了,在他们看来,我家里那组老坛子那是遥远的厚重故事,不是他们所能驾驭了的。
在家里的平台栽杏树实际上也不完全是耍的闹了,而是这里有着一种美好的情结寄托,我也想在家里复制一种“海红子酸来黄毛杏儿甜,摇一摇树枝吃几天”的人间仙境的精神效果。不是常说:日子好坏,全在心情嘛!当然了难度还是很大的,有的人问我杏树怎么越冬?实际上对于这些抗寒措施,我心里早就有了不可逾越的挑战打算了。咱也可以冬天给杏树穿衣戴帽,把那口瓷实的酱缸用棉被包裹严实。我就不信抱着“有困难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决心,又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事情呢?
喜欢杏树杏花,还得从准格尔的闺女说起。你再看看那些闺女小媳妇们,她们的脸蛋蛋个个都如同笑开的杏花一样,白里透红,粉里透白,一个个活生生地就像是有一首民歌中唱到的那样:“亲圪蛋下河洗衣裳,双圪膝跪在石头上呀小亲圪蛋。小手手红来小手手白,搓一搓衣裳把小辫子甩呀小亲圪蛋。小亲亲来小爱爱,把你的好脸扭过来呀小亲圪蛋。你说扭过就扭过,好脸要配好小伙呀小亲圪蛋。”是呀!准格尔地盛产这么好的水灵灵闺女,米脂的婆姨又能咋?真是“搬上凳凳捣杏仁仁,准格尔的妹妹惹人亲。”
“桃花开了杏花白,秋风风凉了快回来。”我还幻想着有这么一天,当我家平台上的杏花开了的时候,我家中那个传女子也给我来上这么一首,那样我会感动地流出牛奶了。我还脑海里过滤过这样的奢华情景,让我那出生在呼市的东北蒙古族媳妇儿也兜这么一句:“绿圪蛋毛杏儿裂牙酸,不进眼偏要往里钻。”要求不高吧?即使她不会唱朗诵一段也行。从此,我就改名叫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