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一位在外地工作的好友回来,本打算当晚为他接风洗尘,他却说“明天吧”.昨晚在席间,他解释道:“我一人在外,两三个月回来一趟。女儿今年上小学二年级,每次打电话都必定问两句话,一句是‘爸爸你现在在哪里',还有一句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总要我答了这两个问题后,才会安心。”
朋友的这番话,触动了我的感怀。
父母几年前从乡下搬到城里居住,他们在城东,我在城南,相距约十里。虽不算远,可一个月我也难得去看望父母几回,有什么事情多是通通电话。昨晚,母亲打来电话时,我正和朋友开怀畅饮。母亲第一句话就问“你在哪里啊”,知道了我正在酒桌上,就叮嘱我一定要少喝,别伤了身体。之后母亲又说了些琐事,具体记不清楚了,因我当时已有几分醉意。
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起来,头脑清醒多了。想起昨晚母亲打来的电话,确认没有什么大事,我也就放心了,可仔细回忆一下,又觉得母亲少说了些什么。哦,是少问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从我20多年前离家上大学、之后参加工作至今,父母和我通过多少次电话实在数不清了,头几年那两句话几乎是必问的,直至我结婚成了家,父母还曾这样问过。第一个问题有一说一,在哪里就在哪里。第二个问题却不好回答,因为我难以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总是工作忙,总是应酬多,其实是因为,父母的家已不再让我归心似箭。也曾答应父母哪天过去的,临时却又身不由己变了卦,让他们一番空等,一番失望。所以后来父母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常是支支吾吾,搪塞过去。所以后来这个问题父母问得越来越少,渐渐地就略去不提了。
忽然间想起此事,我不由得心生愧意。扳指算算,一年快下来了,我去看望过父母几次呢?心里明白,父母是时时刻刻巴望着儿女们回去的,可他们又担心影响了儿女们的工作和家庭生活。父母总是为儿女们考虑太多,以至于把他们最想说的那句话,硬生生地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