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聪恳求说:“爸,当作给我的结婚礼物吧!”
“你与妻子可以住在那安居乐业,到我息老归主,物业自然过户给你。”
子聪还想说什么,洪先生已经摆摆手。“不用多讲。”
洪太太看着如热锅上蚂蚁的儿子,于心不忍。
“是文小姐向你要聘礼吗?”
“是,她希望得些安全感。”
“你的私人积蓄其实也足够下订金。”
子聪红着脸。“已经花光了。”
洪太太暗暗吃惊,这位文小姐,真会敛财。
子聪忽然哽咽。“妈,她得了绝症,这也许是她最后愿望。”
洪太太不相信双耳。“什么?”
子敏一听,几乎没笑出来。
是子康瞪她一眼,她才勉强忍住。
子聪如热锅上蚂蚁般出去了。
稍后,洪太太问:“这是真是假?”
子康答:“一个人,不会拿自己健康来开玩笑。”
子敏懒洋洋。“既然不久人世,叫大哥把房子转名来何用?”
子康说:“嗯。”
洪太太说:“本来,钱财是身外物。”
“不过,”子敏接上去。“我不甘心白便宜人家。”
“可不是。”
“聪哥怎么这样轻易相信别人?”
洪太太叹口气。“人家调教得好女儿,似都会狐媚之术。”
子康说:“也许,成全大哥是值得的,他从来没开口向家要过什么。”
洪太太见他们兄弟友爱,十分高兴。
“我有这个数目,”子康说。“子敏,呢?”
“我的积蓄不会少过你。”
洪太太笑了。“这样吧,大家凑一凑,送他两百万,当做头期款。”
“那位文小姐应该放心了。”
子敏问:“她的绝症医得好吗?”
洪太太笑。“楼宇过了名,一定马上好。”
可是事情出了意外。
月桂去看过新居,十分满意。
“可惜没有全部付清屋价。”
洪子聪歉意地说:“放心好了,我会把全部薪水交给,足够缴款。”
月桂在心中盘算一下。
洪子聪无疑已经尽了力,再挤逼他,也许弄巧成拙,看账面,她已有得益,立刻转手,也进账不少,够她与邵国强生活一段时期了。
她盈盈落下泪来。
洪子聪说:“我联络了最好的医生。”
月桂已不在乎。
这位名医当然查不出什么来,因为她根本没病。
当时,场面也许会有点尴尬,可是,她相信可以应付过去。
之后,她会与邵国强到北美去生活一段日子,听说,那边的老华侨比较单纯,而新移民则十分寂寞,说不定有机可乘。
月桂马到成功,十分兴奋。
邵国强也笑得合不拢嘴。
“月桂,宝刀未老。”
月桂突然变色,用手抚摸面孔,跑到镜子面前,去细细观察自己的容颜。
真的,干这一行,二十五、六岁已经嫌老,十八、九岁才叫刚刚好。
邵国强搓着手。“不用照了,美艳如昔。”
月桂沉默地坐下来。
“明天就去卖掉房子,把钱交给我。”
月桂不出声。
“喂,听到没有?”
月桂淡漠地应:“听到。”
“我带到巴黎去住丽都酒店。”邵国强不知多兴奋。
月桂仍然不作反应。
“有什么不妥?”
月桂镇定地说:“钱由我赚来,由我安排。”
邵国强的笑容僵住。
不妙,他想,这个女孩子大了,主意也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听他唆摆。
他不禁既惊又怒,但随即将恼意按捺下去,这种事要慢慢来。
她是他的囊中物,他不怕她会飞走。
于是,他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也该学习管账了。”
月桂见他如此答,便笑说:“谁说不是,房子正在涨价,我想抓多一年半载才放。”
“俗云,夜长梦多。”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