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名: Room
作者: (爱尔兰)爱玛·多诺霍
译者: 李玉瑶 / 杨懿晶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12-2
页数: 329
定价: 29.80
装帧: 平装
ISBN: 9787020088294
内容简介 · · · · · ·
“比电影《美丽人生》更艰难、更伟大的爱。”
入围纽约时报2010年十佳图书、2010年曼布克奖短名单,荣获爱尔兰年度小说大奖
一个年轻妈妈的牢笼,是她五岁儿子的全世界。
我四岁的时候,对这世界一无所知,以为它只是一些故事。我五岁的时候,“妈”对我吐露真相,说真实的世界大到你无法相信,而房间只是它一个又小又臭的碎片。
对五岁的杰克而言,房间就是全世界。这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他跟妈住在这里,学习、阅读、吃饭、睡觉、游戏。
但对妈而言,房间却是老尼克囚禁她七年的监狱。她在不可能的禁闭环境里尽量让杰克健康成长。每晚,她让杰克睡在衣橱里,不让他看到恶男子强暴她的恐怖画面;她也不让杰克沉溺在电视中,规定他每天看电视的时间。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母亲,而非圣母,她会不耐烦,她会生气地对着杰克大吼,她甚至间或性情绪低落到一整天不肯起床,也不给杰克做饭。正是这复杂而不完美的母性,让人纠结不已。
靠着决心、机智和强大的母爱,妈为杰克创造了人生。但她知道这样是不够的……对她不够,对杰克也不够。她想出一个大胆的脱逃计划,需要仰赖她儿子的勇气,以及大量的运气。她没想到的是,对这计划一旦成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自己竟然没有充分的准备。
《房间》以杰克的五岁的童真口吻来叙述,兴致勃勃,充满好奇。它不是一个恐怖故事,也没有催泪的企图,反而处处透出人类最为纯净的亲情。五岁的杰克打动了每个人的心,他的声音、他的遭遇、他的天真、他的幽默、他对妈的爱,使得故事虽然设定在这么一个令人不安、几近恐怖的前提上,仍然令人时时感受到希望与力量。
作者简介 · · · · · ·
爱玛·多诺霍(Emma Donoghue),1969年10月出生于都柏林,父亲是文学评论家。少年时光大多在都柏林的一家天主教女子修道院学校度过,唯有十岁时在纽约的一年生活异常精彩。1990年获得都柏林大学学院英语以及法语一等荣誉学位(最高等级),但却拙于开口说法语。随后 移居英格兰,在剑桥获得博士学位(论18世纪虚构作品中的男女友谊)。23岁时写作为生,自从做了一个月的旅店服务员而被解雇后,便以不曾拥有一份靠谱工作而深觉幸运。此后经年往来于英国、爱尔兰以及加拿大,1998年定居于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伦敦市,如今与伴侣Chris Roulston以及幼子Finn(7岁)、幼女Una(3岁)居住在一起。
明天,我还是我吗?
前一阵子,朋友打电话给我,说香港公寓的水管爆裂,水漫金山,把整个地毯都给淹了。不过因为这是一个酒店式公寓,责任又在物业那里,他们当即就帮着换了同一个楼层的另一间公寓房。朋友跟我说,新的公寓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不过进去后还是觉得很不习惯。当时我没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不习惯的感觉。
两天前,我到香港后,依旧到朋友公寓借住。在拿了钥匙、开门进去那一刻,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立即便明白朋友说的“不习惯”从何而来。这个公寓确实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物业帮着搬东西时,将所有物件都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连各种纸头、花盆、挂画都给摆在原来的地方,然而两个公寓房间却有一个细微的不同,它们的方位左右颠倒。
从前,进门右转便是卧室,但现在卧室却到了左手边。从前,要离开客厅,必须穿过位在右手边的门,但现在一右转,就直接撞上墙。那一整天,我不停地在公寓里团团转,连放水洗澡时,也因为转错水龙头方向给自己放了一池子冷水。原来顺手便能找着拿起的东西,现在必须花好些时间思考它们原来摆放的位置,才能进一步找到它们现在的确切位置。
隔天早晨,我一如既往地去附近吃早餐,在回来的路上、等待红灯转绿时,一阵奇异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地转过头去。我看到一个穿着随意的、身形矮胖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从他的肢体动作可以看出来,他刚刚在看我。于是我仔细地察看这男子一番,感觉有些许的熟悉,终于我认出他来了,他是公寓楼下负责夜班的门房。
这个公寓有好些个门房,他们一律穿着白衬衫、红领带、以及一袭黑色的西服。每次进出公寓时,他们都会为我开门、按电梯、并友善地打招呼问好。这种主动友好的对待,在香港并不常见。香港人的素质大多都挺好的,但在他们的观念里,似乎认为笑容与亲切是一种有价商品,必须珍惜着使用。
当我认出那个门房、发现他卸下一身严肃的制服后,我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和凉鞋,心里想:对不当班的他而言,此刻的我与路上的路人无异,不再是公寓的尊贵住户,他大概会想其他香港人一样,没什么好脸色给我看吧。就这样,我带着一身的不自在横过马路,在白天当班门房的亲切招呼声中,呐呐地上楼。
“我”究竟是谁?当空间方位变化后,我找不到行进的方向;当人际关系变化后,我找不到自处的地位。那么,如果整个世界被彻底翻转,如果所有关系被重新定义,我不再是亲人信任的人,不再是自己房子的主人,不再能以自己熟悉的语言沟通,不再能以自己的双腿行走,不再能自由思想与感觉,当你不再是原来的你,我,还是我吗?
■《房间》是爱尔兰女作家爱玛-唐娜修的小说,入围2009年曼布克文学奖。从故事上来说,这是一部惊悚小说,但作者却选取一个极为特别的视角,让这部作品不但不可怕,还让人在微笑中默默感伤。
《房间》讲述一个十九岁少女遭到绑架和监禁长达七年的故事。绑架少女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将少女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头,这个房间虽然简陋,没有对外联系的工具,但其他应有的设备都算齐全,甚至还有一台收视差强人意的电视。中年男子会定时到小房间来,为少女带来食物,并留宿在里头。在被绑架二年后,少女生下一个男孩,少女为他取名为杰克。
少女非常疼爱杰克,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她尽可能让杰克过着正常的生活,她教杰克唱歌、画图、数数、识字、还教杰克绕着地板跑步与蹦跳,用各种简陋的工具来确保杰克发育良好。然而,少女却做了一件其他母亲不会做的事情,她告诉杰克,两人所在的这个小房间,就是世界的全部,电视里头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至于头顶上那个小天窗外头,什么都没有。
小说最为特别的地方,是它以五岁的小杰克作为主角,以小杰克的视角来看待和理解世界。由于年龄的限制以及母亲的刻意保护,小杰克看到的世界是可爱且安全的、是幸福且充实的。一个惊悚的故事就因为视角的改变,骤然转变为一部有着童趣的温馨小说。
每次中年男子要来之前,母亲都会让小杰克躲进衣柜当中,不让他与这个中年男子见面,更不让他知道这背后发生的是什么事情。除了这个部分之外,小杰克与母亲的生活算得上平静祥和。然而,当送来的食物越来越少、当中年男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当中年男子承认自己失业后,母亲知道她和小杰克已经成为中年男子的沉重负担,两人的处境极其危险。
在这种时候,母亲想到的唯一逃脱方式,是让小杰克先装病、后装死,这样中年男子就必须把小杰克带出房间去弃尸,只要小杰克离开房间去到外面的世界,就有逃命求救的机会。然而,要怎么样向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他以为是假的世界原来是真的,而他以为是真的世界其实是假的?又要如何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忍住内心的恐惧,毅然踏入一个不存在于他脑海中的世界,更何况他还必须挣脱钳制、寻找出路、然后向不曾见过的其他人求救?
小杰克确实无法理解母亲的解释,当母亲说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说电视上看到的世界其实是真的时,他困惑不已,想象着海绵宝宝们在路上走动的画面。母亲只好进一步解释,说卡通是假的,但其他部分是真的,当然,科幻节目里头的也是假的。小杰克更加担心了,他问母亲:那么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母亲只好一再向他保证,小杰克当然是真的,但他们一直住的这个房间是假的。小杰克还是不放心,他问:一旦离开这个房间,我还是我吗?
■《房间》全书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讲述的就是小杰克与母亲在房间里的生活,第二部分讲述的是小杰克与母亲从房间脱逃、回到真实世界后的生活,第三部分讲述的则是小杰克与母亲经历“我不是我”的生活后重新找到自己的故事。
当小杰克与母亲终于回到真实世界后,他一夜之间从一个五岁的小孩摇身变为解救自己与母亲的英雄,还凭空跑出了好些血缘亲近的亲戚。但是,他不能再二十四小时与母亲在一起,也不再是所在世界的中心。面对美味的食物、干净的床单衣物、以及为数众多的玩具,小杰克思念的却是与母亲相依为命、自由自在的日子。现在必须按照别人的时间表过活,还必须适应别人的礼数规矩。小杰克还是原来的小杰克,但又不完全是。
我就是我,但这个“我”究竟是谁?当我们介绍自己或是介绍其他人时,除了名字之外,我们述说的无外乎是年龄、性别、身高、体重、家庭关系、学识背景、社会地位、甚至出生地点和家庭住址,因此是这些相对性的词汇,是与人、与物的关系定义一个人的存在。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但当一个人真的独立于他人而存在时,他却又不复存在。
别人的存在、与别人之间的关系,定义了我们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当我们失去亲人、失去伴侣后、甚至失业、退休时,会感受到如此深切的痛苦,因为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对之有深切感情的人、一个为其奉献多年的岗位,我们失去的还是自己的一部分。当明天早晨来临,不再有人叫我们起床、不再有人为我们做好早餐、不再需要着装打扮奔赴工作,这样的明天里的我,是个怎么样的我?又该何去何从?
小杰克与母亲被监禁在房间里时,偌大的真实世界被隔离在外,然而当他们回到这个真实世界后,才发现,所谓的真实世界,其实是另一个监禁他们的房间,只是空间更大些、成员更多些罢了。每个人其实都像小杰克,终其一生都被监禁在房间当中:婴儿时期,婴儿床和母亲的怀抱是这个房间;幼年时期,家庭是这个小房间;学生时期,学校时这个小房间;出了社会,城市和国家是这个小房间。每次从一个小房间移到一个大一点的房间时,与人与物的关系就被改变,而“我”也就被改变,不再是原来的我。有人将这个过程称为成长、称为蜕变,也有人将之称为自我的一再丧失、世界的一再崩溃。反正,活着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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