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根木头搭层楼,不用斧头凿子凿榫头。"
这是在我的故乡妇孺皆知至今我还耳熟能详的谜语,谜面就是我少小时候家前屋后树枝树丫上高高挂着的一个个喜鹊窝。
喜鹊,一种形如乌鸦的鸟儿,嘴尖,尾长,身体大部分为黑色,翅膀有蓝色光泽,肩和腹部为白色,因而,人们又称它为花喜鹊。喜鹊的叫声嘈杂,相传听见它叫,将会有喜事来临。就因为这,自古以来,它总是受到人们的喜爱。
"喜鹊噪,亲戚到。"儿时,每当喜鹊在门前的桃树上一声声喳喳地鸣叫,妈妈便对我说,"喜鹊噪了,你的外公也要到了,快给我买瓶酒去。"每每的,我从一里外的商店买回来一瓶二两五的地瓜干,还没有迈进家门,就听见了外公那宏亮的嗓门了,一种浓浓的亲情也便会在我的心头弥散。
喜鹊,是一种极富韧性的鸟儿,那高高挂在树枝树丫上风吹不掉雨打不湿的喜鹊窝,便是喜鹊们含辛茹苦的杰作。开头提到的我的乡亲们的那一句极其形象的谜语,便是对于这一种勤劳的鸟儿独具匠心的礼赞。
小时候,一个喜鹊,一个燕子,我都怀有深深的爱意。记得,三十多年前我学写的第一首歌唱故乡歌唱乡亲的诗歌《希望,飞出了潘多拉的宝盒》,就有这样的两句:"像喜鹊一根根地攀枝搭巢,像燕子一口口地衔泥垒窝……"
花喜鹊,小时候寻常见,一到春日,在家前屋后的树枝树丫上,跳跃着,欢噪着;喜鹊窝,也在树枝树丫上,高高低低的,飘飘摇摇的,随处可寻。
可是后来,好长的一段时日,它却渐渐地稀少了,难得一见了。以至于10年前的一个冬日,我陪省城的一位作家,回到他生活了多年的第二故乡王家庄采风,当他看到了少小时候爬过的树梢掏过的喜鹊窝的时候,不由得兴奋不已,频频地举起相机,摄下了高高的树梢上悬挂着的一个个喜鹊窝盘绕着的一只只花喜鹊。
也许,因了生态环境的改善,近年来,喜鹊,又渐渐地多了起来。也是我在小镇上工作的时候,上班下班,总能看到,一只只花喜鹊,在那一幢崭新的教学楼前的一望碧绿的草坪上,一片鲜红的月季上,一排青郁的棕榈上,飞翔着,跳跃着,欢噪着……
每当此时,一种人与自然相亲相爱的和谐与美丽,便会在我的心底快乐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