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最难写的是当代性”
“前三四年,我十分瞧不起田野调查,认为作家应当依靠想象去构建现实。然而现在我觉得,一个作家过分依赖想象是可耻的。”
自从《推拿》获得茅盾文学奖以来,毕飞宇最常被问到的问题是“下一步的写作计划是什么”,每一次毕飞宇总是含糊其辞地说,在写一部有关都市医生的作品。在2008年至今的3年时间里,毕飞宇说自己并没有闲着,也没有偷懒。“其实我的工作量已经超过40万字了,可是我不能保证这个作品最终能写成。我再坚持一段时间,能坚持下去就写完,实在坚持不下去,我就决定放弃。”毕飞宇说,在这次的写作过程中,他始终找不到那种在书房里身体慢慢放大的感觉,总是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小。
从《玉米》、《哺乳期的女人》到《推拿》,毕飞宇终于“进城”了,这种有关城市的写作是否赶时髦?毕飞宇说,要表现当代的中国必须写城市。“真正让中国作家觉得下笔困难的,不是城市,也不是乡村,而是当代性。”但这种当代性却同时意味着这个过程必须是动态的。“如果我写农村的话,我可以把时间向前推,写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最晚到80年代。但是城市化的历史才不过短短20年。一个作家生活在当今是幸运的,因为有这么多题材可写。可是静态的东西容易把握,表现动态却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毕飞宇说,他以前瞧不起田野调查,“我觉得作家应当是依靠想象去构建一个现实的世界,而不是去写现实。”他说自己在写《青衣》的时候,并不认识任何一个京剧演员,只是看了一本有关京剧的书,便想象出了这样一个人物。“我现在觉得,一个作家过分依赖想象力是可耻的,为什么不去做田野调查,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行为与当今日新月异的世界靠得紧一点?我现在做的工作,是尽一切可能去获取直接经验。”
■毕飞宇简介
1964年生于江苏兴化,1987年毕业于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曾在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校从教5年。现供职于南京《雨花》杂志社。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著有长中短篇小说近百篇,代表作品有短篇小说《那个男孩是我》、《是谁在深夜说话》、《哺乳期的女人》、《白夜》、《男人还剩下什么》、《蛐蛐蛐蛐》、《怀念妹妹小青》、《地球上的王家庄》、《彩虹》、《家事》、《相爱的日子》等,中篇小说《雨天的棉花糖》、《青衣》、《上海往事》等,长篇小说《平原》、《推拿》、《玉米》、《相爱的日子》等。
曾获首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哺乳期的女人》);第四届英仕曼亚洲文学奖(长篇小说《玉米》)。第八届茅盾文学奖(长篇小说《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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