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如,不要怀着怒气到日落。”
敏如转过头来,“我不会,我们明天见。”
敏如回到家中,一眼看到摆在架子上新娘丢给她的花球。
花已干,仍然精致美丽,丝带像新的一样。
敏如走到花束之前、轻轻抚摸一下。要不立刻结婚,慢慢再应付细节,要不先把双方底细弄清楚再谈其它。
当日接受订婚指环是太冲动了。
她真的爱江保安吗。
抑或渴望恋爱及被爱?
敏如在客厅坐了很久很久。
这是认识江保安以来,第一次与他发生龃龉。
半夜,电话铃响。
敏如有三分欢喜,一定是保安来看她睡了没有。
连忙取过话筒,却发觉对方是高永祥。
“谢谢你介绍列云给我。”
敏如问:“你们很谈得来?”
“是呀,大家对音响设备都要求很高,喜欢路华越野车,以及吃意大利菜。”
“还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相信你早已知道。”
“呵,你指她是江保安的前女友。”
“是,是她提出分手。”
敏如大吃一惊,“列云扔了保安?”
“她嫌他不够专一。”
敏如的心情百上加斤。
“不过,人是会变的,敏如,你放心好了。”
敏如不出声。
“那样英俊的男生,敏如,你当然一早已有心理准备。”
“列云还说了什么?”
这时,高永祥又吞吞吐吐,“她问我们二人的关系。”
“我们是朋友。”
“她觉得我俩好似是情侣。”
“胡说。”
高永祥讪讪地。
“喂,”敏如急起来,“你有无澄清?”
“有,当然有。”
“累了,我想休息。”
早知该位列小姐那么麻烦,不做保人也罢。
那晚敏如躺床上想,她对江保安,几乎一无所知,两人认识时间太短,一刹间已看尽了彼此优点,将来在一起,可以发掘的,也只剩双方的缺点了。
而且,他有许多事故意不提。
像列云这笔帐,在他生活中,明明占颇重要一页,却完全掀过不提。
但是又把她带出来,使敏如从另一人口中,知道这段往事,手法实在不敢恭维。
敏如没睡好。
第二天上班,胃部不舒服,她趁一个会与另一个会之间的空档去看了趟医生。
回来时秘书说,“周小姐,江先生找过你。”
敏如疲乏地抬起头,“我没空。”
她掏出粉盒,狠狠在脸上加一层批荡,这是周敏如第一次觉得粉浮在皮肤之上看去十分虚伪。
她受到颇大的挫折。
临下班时,身体已经吃不消,一额冷汗,赶回家中,来不及卸妆,吃了药,上床睡觉。
不知睡到几时,蓦然醒来,人倒是舒服清爽了,可是一刹时不知是日是夜,又觉孑然一人,孤清得紧,无限寂寞,不禁悲从中来。
半刻镇静下来,到浴室开亮灯一看,但见一张脸憔悴苍白,残余化妆糊在眼袋与嘴角,敏如大吃一惊,连忙落妆。
接着喝杯热牛乳,头也不抬,再继续蒙头大睡,希望充份睡眠可以救她容颜。
到底还年轻,隔一日,又没事人那样起来了,照样上班。
不,其实周敏如已经不一样,经过该役,她又比从前沉实不少。
痛苦的经验往往是最残酷的老师,可是教导有方,学生常常学得最快。
夏季好象一下子过去了,敏如换上薄毛衣及薄呢裙。
一连几天她与江保安都没见过面,也没有讲过话。
不,不是列云本领高强,一露脸就把周敏如打个落花流水,而是周敏如与江保安关系实在太过脆弱,一有风吹草动,即时崩溃。
江保安终于出现了。
“敏如,我来接你下班。”
“好,我也有话要说。”
敏如在咖啡座见到保安,还是禁不住喝一声采,好一名英俊小生,不枉她同他相识一场。
保安看到她也微笑,这般文雅秀丽的女生也实在不多见呢。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