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像贺延光这样的读者绝不在少数,在人民的心目中一个人的葬礼规模和身后所能享受的哀荣极其重要,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盖棺定论,指一个人的是非功过,到死后才能做出结论,那么中央对于周恩来的评判是怎样的,当时的中国人都在关注这个问题。
保育钧:总理去世之后成立了宣传报道组,那是鲁瑛他们直接控制的,按照什么调子来纪念,调子规定了一条,对总理不提马克思主义者,只提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
贺延光:共产党就是搞马克思主义的,搞马克思主义的这些老元勋们一个一个都不能享有这个评价,那这个革命的意义在哪儿呢,联系到了怎么评价周恩来,联系到国家下一步的走向,你像我现在讲这个事,可能你们都觉得至于吗,真是至于。
解说:根据《人民日报》前副总编辑余焕椿回忆,周恩来逝世的第二天,姚文元对总编辑鲁瑛说,总理逝世,没有报道任务,各国的唁电不能占版面太多,唁电的标题要缩小,不要提倡戴黑纱、送花圈,报上不要出现“敬爱的周总理”字样。
保育钧:四人帮在《人民日报》的代理人叫鲁瑛,他是上海《解放日报》调来的,他当初是跟姚文元直接联系,是通过红机子联系,我们只是要知道上面什么精神,套用鲁瑛的话就是,鲁瑛从那个抽屉里拿个本本,抽出来看什么指示,再给我们念一下子而已。
解说: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机关报尚且如此,其他报纸的情况就更加不能期待,像《光明日报》这样的报纸虽然是在周恩来的一手扶持之下成长起来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陈晓楠:当时就不让自己活动,不让对周总理的报道不能随便的,听新华社消息,报社统一掌握,群众来稿不让登报,群众自发悼念来稿不让登报。
解说:1月9日这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杨正泉一直守在播音机房,他亲自掌握着每一次总理逝世讣告的播出,希望能尽力做到不出差错,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后还是出事了。
杨正泉:在治丧活动期间,中央电台应该停止播出一切欢快的文艺节目,包括音乐、戏曲、曲艺、歌曲,其他的一些戏剧文艺演出,因为在这个时候播出这样内容是不协调的,也不符合人民的心情的,治丧期间停止文艺活动是对一个生命的基本尊重,但是主管宣传的姚文元特意向电台作出指示,周恩来治丧期间文艺节目照常进行。
杨正泉:在播出讣告以后,相间隔之间过了一段播出了音乐,这时候马上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许多电话,严厉地进行质询、质问,最典型的是人民大会堂和北京饭店一些职工,一些服务员打来的电话,好多是过去长期在总理身边工作的人员,为总理服务的人员。
他们说,讣告我们听了,你们为什么不连续广播,你们为什么要播出音乐,你们是什么感情。
解说:跟杨正泉的尴尬处境相比,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的姜云川似乎自由一些,当时作为新影厂的副总编辑,姜云川参与了拍摄周总理逝世纪录片的全过程,让人奇怪的是在拍摄期间,四人帮的人竟然没有对他们进行干扰。
姜云川(原中央新影编导):一直到最后也没听到上级给新影下达指示,要拍个什么什么样的片子,没有。
窦春起:新闻电影工作者他有一种直觉,就认为很快要组成新闻记录电影的一个拍摄的摄制组,大家认为一个很重要的责任,就会落到我们这些人身上,所以大家就等待着马上要开会组成摄制组工作,果然当天由当时的厂长钱筱璋同志主持会议,组成了一个拍摄总理逝世影片的一个摄制组,我被指定为这个影片的解说员。
解说:1976年1月8日9时57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窦春起:新闻纪录片组织拍摄这个工作很庞大的,这个队伍很庞大,上百位摄影师。
解说:这是总理遗体告别的情景,1976年1月10日,告别厅设在北京医院的一个临时的灵堂。
王忠人:一进那个北京医院的告别厅,外边就哭声一片,那里头那个时候根本控制不住,控制不住一片哭声,我们去那些人两个眼睛模模糊糊,看总理想看一眼,模模糊糊。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