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眼中的“皮猴子”
1940年2月,皮定均同志担任太行第5分区司令员。不久,八路军129师师长刘伯承交给第5分区一项任务:把武安城里日伪军的军事部署搞清楚。受领任务后,皮定均决定亲自化装,进城侦察。他的老部下金传华得知后,立即从驻地赶到西达城见皮定均。
金传华面露焦急:“你不能去。你是司令员,万一出了问题咋办?”
皮定均没有表态。
“你把任务交给我,我保证完成。”金传华说。
皮定均还是没有表态。不表态,别人就休想去。
金传华急了,只好向34团团长求援。团长笑道:“老金,你跟他很久了,该了解他呀!”
金传华当然了解皮定均,但是作为分区司令员,动不动就亲自侦察,这怎么行?金传华打电话给分区司令部的值班参谋,希望分区司令部劝阻,并扬言如果分区司令部不劝阻,就给师部打电话。
值班参谋劝他:“别给师部打电话了。皮司令已经出发,化装成老百姓骑上毛驴走了。”
金传华急了,皮定均在附近十多个县名气很大,许多人认识他,当特务团长时就在敌人那里挂了号,他单枪匹马进城,万一被认出来乱子就大了。他赶紧派几个侦察员到东门接应,还派了名侦察员进城暗中保护。他自己则带上一个班,到县城东门外的山上,用望远镜观察动静。
金传华举了足足半天望远镜,这才看到皮定均骑着毛驴,不紧不慢地从城门外的哨兵身边走过。不大工夫,就走出城门几百米远了。金传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正要放下望远镜,忽见一队鬼子兵从东门冲出来。
“准备战斗!”金传华急忙下达命令。
在东门外负责接应的侦察员立即开火,吸引敌人注意,鬼子没有照直追赶皮定均。但他们很快发现上当了,等返回身来再追皮司令时,只远远地见他骑着毛驴爬到半山腰,转眼消失了。
日本鬼子气急败坏地叫喊:“皮猴子,大大的鬼!”这句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的话,是鬼子的翻译传出来的,更增添了皮定均的传奇色彩,很快,“皮猴子”绰号就从敌人那儿传到5分区部队,传到方圆百里百姓中。
战士眼中的“皮老驴”
解放战争初期,皮定均率部在苏北涟水阻击国民党军王牌劲旅第74师。刚刚打退74师的首次进攻,他就来到涟水城南的古塔下。皮定均正欲登上塔楼,部下王培成一把拉住了他,“你不能上去!”
皮定均一把甩开了王培成,登上了古塔。
皮定均上去后,半截身子刚刚出现在塔顶,腿还没有迈上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机枪班班长对他吼道:“你给我们送水来啦!”
“送水?”
“对,水!”
“我没有带水。”
“没带水你上来干什么?”机枪班长把皮定均当成伙夫了,态度很凶。
这个班长把皮定均当成伙夫,不能说没有几分道理。皮定均那时胃不好,脸瘦,颧骨突出,嘴唇翘得厉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几岁,这个形象更像个后勤老兵。把他当成伙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皮定均没有官架子,而且当时没有实行军衔制,也就没“官”样了。
“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提水。”皮定均说,随即又返身下塔。一会儿,他拎着一桶水再次登上塔楼。 机枪班长舀了一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说:“这个皮老驴,真是个犟驴,硬把我们塞到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好啊!”皮定均说。
“好是好,就是像个大蒸笼。”机枪班长的话音刚落,一群炮弹在塔的前后左右爆炸了。机枪班班长满不在乎地用手扇了扇硝烟,嘟囔道:“这个皮老驴!”
皮定均微微一笑:“你见过皮老驴吗?芽”进淮阴城时,老远瞄了一眼:矮矮的个子,脾气挺大,不怎么样。” .
“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他。”
“你这个老同志,还真不错!”
这时,团长登上塔楼,给皮定均敬了个礼,说:“皮旅长,王司令请你去!”
“皮旅长?选”机枪班的战士全都愣住了,机枪班长更是不好意思。皮定均随意做了个手势,说:“等打完仗,给你们请功!”
“皮老驴”就这样成了皮定均的又一个绰号。
干部身边的“皮老虎”
全国解放后,皮定均作为高级指挥员,先后担任福州军区、兰州军区司令员。他对战士极为爱护,对干部却一点也不讲情面。
一次,他到某师去看战士的演出?熏时间定在晚8点开演,可领导却来晚了。皮定均站起身,对陪他的看戏的师领导说:“你看战士演出,叫战士遵守时间,你不遵守时间,不看了!”说完就走了,把几个师领导晾在那里。第二天师里再请皮定均看演出,准时在8点开幕,一分钟都不差。
对自己部队的人是这样,对代管的其他军种的人也不例外。在兰州任军区司令时,一次去某空军基地,飞机起飞的时间定在早8点。起飞的时间到了,要送行的基地领导的小车还没到。
“起飞!”皮定均对飞行员下了出发的命令。
负责行程安排的军区作战部副部长说:“等一会儿吧,这样不礼貌。”
皮定均一脸严肃:“是他不礼貌在先还是我不礼貌?说好了时间不到。起飞!”
飞机升到半空时,前来送行的基地领导的小车开进了机场……
皮定均对干部“狠”,所以又得了个外号:“皮老虎”。为此,他的妻子张烽曾多次说他:“你在一些地方不讲人情。”皮定均却平静地回答:“平时人情多了,战时就没有人情了!”这就是一代将星皮定均的本色。遗憾的是,1976年7月7日,皮定均司令员在前往军事演习的途中,因飞机失事不幸以身殉职,献出了62岁的宝贵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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