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2500年前,被称为“蛮族”的百越族人居住在美丽的湘湖两岸,他们栽种水稻、住吊脚楼、剪发、文身、孩子长到七八岁就要拔牙、男女混浴、弟继兄嫂……或许还食人。他们中一位贵族的墓葬建于如今萧山柴岭山山顶制高点,并不讲究入土为安,而是平地起封,不挖基穴,大石垒室为棺椁。
昨天,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公布消息,萧山柴岭山山顶发现的这处土墩墓群,其中一座墓是迄今浙江最大的石室土墩墓。
建于制高点,墓分大门二门,墓主人身份显赫
这座石室土墩墓编号D36M1(D代表墩,M代表墓),位于海拔220多米高的柴岭山山顶。从湘湖南岸上山,沿着考古人员踩出来的一条新泥路,大约半小时就可以见到它。
墓由大石头垒成,远远望去,就像是黄土地上的一堵“文化墙”。走近些可以看清,它是一座狭长的梯形石头房子,门朝西。
萧山博物馆馆长施加农指指“屋顶”上的一块界石:“这里是附近群山的制高点,你瞧,之前测绘人员在这里立石为记。他们没想到,石头恰好立在一座古墓上。墓葬能够建在制高点,说明墓主人可能身份显赫。”
石室土墩墓原本被厚土覆盖,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山包,如今考古人员清理了覆土,石室得见天日。不过,南方土壤多为酸性,数千年前的那具(或几具)骸骨早已被腐蚀严重,化作尘土,消失不见。
石室长21.12米,顶部宽7米,底部宽8.1米,高2.26米。外面看起来挺高大,但内部甬道却很狭长,宽仅1.5米。进西大门后,再进一扇小门,就是墓室,墓室大约宽2米。墓室底部,也就是安放尸体的位置,铺设了厚约10厘米的青灰泥,相当于湘湖湖底淤泥,有防潮作用。
“墓分大门、二门,理砌考究、精心营建,仅搬石头,就要动用许多人力,”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二室主任杨金东摸摸石头说,“一块小石头就四五百斤重,三四个男人才能搬动,而作为墓顶的大条石,8个男人都搬不动。”
史书记载,西汉时萧山一带不过聚居2万人口,比西汉还要早500多年的年代,哪来那么多劳动力建造这样规模的墓葬?
一处窑址,两堆祭祀物,七个不同时期的盗洞
古墓葬的一个个谜团也正是荒野考古最有意思的章节。
比如让专家兴奋又困惑的一处窑址和两堆器物群。
石室外东北侧有个迷你窑址,长4.5米,宽1.5米,残高0.25米,与石室差不多同时期建成,出土器物与墓室内出土器物器形类似,两者时代应十分接近。
这是为墓主人烧制陶器的专用“贵族窑”?还仅仅是巧合,两者并无关联?
石室南侧、北侧的黄土中各挖出一个器物群,说明墓葬后这里曾举行过祭祀仪式。
石室土墩墓中,考古人员还发现了7个盗洞,其中2个比较高明,从顶部入手,只需钻透1.5米的内墙即可,是早期盗洞。
另外5个分布在石室外墙,是晚期盗墓者留下来的,他们需要钻探3米厚的内墙和外墙。其中西北角那个盗洞,因为在其中发现一枚明代钱币,因此基本判断那位盗墓贼来自明朝。
这位百越贵族,会是越王勾践的祖先吗
那这位贵族又是谁呢?
“从出土的一件厚釉矮圈足大盘看,他应该生活在西周末年到春秋初期。”杨金东说。
“釉色为褐色、酱色,也可佐证此年代。”施加农解释,因为南方地区的酸性土壤对铜、铁、玉等有较大腐蚀作用,故出土的器物以较容易保存的瓷、陶器为多。
在这处石室土墩墓中,还发现了50多颗红陶珠。杨金东说,这些珠子并不常见,需要进一步修复研究。
西周末年到春秋初期,湘湖边住着什么人?“今天的萧山湘湖一带,春秋时期为越国的西北门户,相传是越王勾践屯兵抗吴之地,就地理位置而言,柴岭山土墩墓群就在越王城山对面。”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郎旭峰告诉记者。
西周时期起,历经春秋战国、秦汉,南方各越人支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内,或相继立国称雄,或各自聚居一方。于越就是百越民族中著名的一支。
在中原人士看来,当时的百越族人为“蛮族”。他们居住在湘湖两岸,住吊脚楼、种水稻、剪发文身、孩子长到七八岁要拔牙、男女混浴、弟继兄嫂……或许还食人。
那么,这位百越贵族,会是越王勾践的祖先吗?
这些问号,都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