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翻阅1920年3月30日的《北京大学日刊》(第二版)看到朱谦之与蒋梦麟关于一话题的来往书信,题为“哲学系学生朱谦之君与蒋梦麟教授来往函札”,读来颇有意思,抄录如下,聊备一说。
“梦麟先生:我很对不住学校,因为在学校未实行废止考试以前,竟敢大胆宣言自决,这总算与学校的章程不合了。但我想先生一定有把握,假使先生以为应该的,就请实行;要是不应该的,就请先生处置我。哲学系一年级学生朱谦之。”
“谦之先生:你的信收到了,我对于考试问题,有两个办法:(一)没文凭、没考试。(二)要文凭就要考试。德国的大学,没有考试,听人修业自由。但要卒业(即毕业--编者注)文凭的人,卒业前须经过一度严重的考试。先生一定视文凭作一张废纸,不考试也没有什么。至于处置你,我没有权。这是教务会议的权,我个人的主张与学校没关系的。梦麟。”
“梦麟先生:来示已经拜读了。我是绝对不要卒业文凭,而且很讥笑那些一面要毕业的臧物,一面又主张废止考试底(笔者注:同现在的”的“)人。我你(笔者注:疑为底本排印错误,当为”的“)意思以为废止考试应该和废止毕业制度同时并行,像高等师范颜保良的意见书(见本刊522号-529号)(笔者注:指颜保良发表的《我们对于”废止现在学校考试制度“的意见》一文),真好笑!因为他还抛不了文凭。朱谦之。”
谈论废止考试这一比较激烈的话题,毕竟有突破底线的味道。但是蒋的答书威而不怒、表达意见外还始终客客气气,不以势压人,这就是气量和涵养的体现。我想这种参杂理性、平和的客客气气多少是有点风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