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兰通史》实地考察记

◆杨重琦

 

　　9月23日，晨。我们一行皋兰县政协主席彭斌嘉、文史委主任魏玉洁5人出河口高速收费站，沿国道至红古区平安镇，查阅湟惠渠档案，又驱车至三孔桥、湟恵渠取水口。中午抵海石湾参观红古区博物馆。3:40时从海石湾上高速行90公里，出黄羊头收费站，沿60 9路北行20公里，抵水墨丹霞。出水墨丹霞北行90公里至永登县城，参观永登县文化馆。夜宿永登。9月24日，向北行至引大入桥大渡槽，停留片刻。又沿312国道转231乡道，行70公里抵天祝县松山古城。1 2时折返向南由322国道接46 2乡道，行36公里抵景泰县正路堡。从红古区→永登县→天祝县松山堡→景泰县，我们马不停蹄地沿着大皋兰的西线、西北走了一圈。

 

　　考察第十八站：河湟之御

 

　　汉唐时期，沿着今天的民和、红古、永登筑起了一道孤形防线，我们称它为＂河湟防线＂，大皋兰是这道河湟防线内孤的纵深地带。唐安史之乱后，国力不济，吐蕃趁机吞并河湟，进而侵犯皋兰。宋代曾一时收复，但绝大多数时间里皋兰由西夏统治。元朝灭西夏之后，皋兰的地位虽又所提升但不及以前。明王朝时期，大皋兰西部基本恢复到汉唐时期，再次担当起河湟防御的重任。

 

　　红古历史信息甚少。因为民和北部、红古西部，永登西北部在历史上同称允吾、浩亹、令居、允街，没有具体划分区域，也无确凿的史料证明，我们只能根据已有的资料和河湟大势所为做些判断。

 

　　在《重修皋兰县志》中，红古的地名马回子，“由（皋兰县治所）西至马回子一百四十里交凉州府平番县”……“今考张家河湾迆西三十里之张家寺犹为（皋兰）县界。再西四十里至马回子与平番所属土司分界”。由此可见，大皋兰的实际影响波及今日海石湾。

 

　　大皋兰的影响力主要在湟惠渠。湟水河发源于青海省海晏县的包呼图山，流经青海省大通—达坂山与拉脊山之间的峡谷，为羽状水系，在西固区和永靖县交接的三江口流入黄河，湟水河前一段叫大通河，全长374公里，湟水流域孕育出了灿烂的马家窑、齐家、卡约文化。

 

　　湟惠渠于1939年开工，1942年正式建成。渠道沿湟水河北岸而行，这条自流灌概的水渠全长31公里，从红古区花庄镇河嘴村引入湟水河水，经花庄、张家寺、岗子、河湾、岔路、河嘴、吊庄入黄河。流经18个村，浇灌耕地4万多亩，在湟惠渠修通之前，红古平安、西固达川这一带基本上是旱地，人穷地瘦。湟惠渠建成后，红古川才变成名副其实的八宝川。

 

　　湟惠渠灌区（红古平安、西固达川）是大皋兰的辖区。湟惠渠建成之后，设置了湟惠渠特种乡（又称“湟惠渠扶植自耕农实验区”，为县级机构，直属甘肃省。1948年，更名为湟惠渠管理局。1949年12月，甘肃省行政公署决定，裁撤湟惠渠管理局，归入皋兰县。我们来到了平安所，走进办公室一看，桌子上摆放着上百份1949年以来的湟惠渠的历史档案资料。文件上写着＂皋兰县湟惠区管理所＂，抄报＂皋兰县人民委员会水利科＂。有一份文件上写着＂关于转发水利系统1956年工资增长控制数字及对工资改革的具体作法，抬头单位：湟恵管理所、石洞抽水机站。可见皋兰县当时只有两个水利单位。文件上盖有＂皋兰县人民委员会＂的红印章，时间1956年9月15日。这些档案非常珍贵。

 

　　这里还珍藏着三通碑。一通是＂湟恵渠落成记＂，一通是＂河润百里＂的半个残碑，另一通是翁文灏题写，上写＂农田利傅百谷盈湟惠渠落成纪念＂。翁文灏（1889年一1971年）是中国早期最著名的地质学家之一，清末留学比利时，在鲁汶大学获得理学博士学。1912年回国后，在中国地质学教育、矿产开探和地震研究等领域做出了杰出贡献。

 

　　湟惠渠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是张心一。张心一(1897—1992)，甘肃永靖人，留学美国，获美国康乃尔大学农业经济学硕士学位。回国后，曾任金陵大学教授。1941年至1946年任甘肃省建设厅厅长。解放后，一直在农业部工作。白兰瓜也是张心一引进的。他如美国副总统华莱士是同学。他托华莱士访问中国时带来了美国蜜露瓜的种子，并组织农户在兰州青白石砂田里试种成功，瓜很香甜，人们称它为"华莱士"，＂铁蛋子＂后改称白兰瓜。1983年，我在北京采访过他。张心一逝世后，遵照他的遗嘱骨灰洒在兰州徐家山，甘肃省农学会、林学会、土地学会、水土保持学会立“张心一教授纪念碑”，以示纪念。

 

　　我们受到了红古区政协主席杨建斌、副主席杨斌泰、办公室主任张泰山、文史民族宗教委主任高香莲、信息中心主副主任张瑛和湟恵渠管理所的朋友们热情接待。他们把资料整理的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并带我们参观湟惠渠三眼桥和入水口。三眼桥用条石垒砌，虽经80年沧桑坚固如初。大家站在桥中央合影留念，共同祝愿老桥永不褪色，万青长青。
 

 

　　杨建斌主席曾是湟恵渠管理所的所长，他在任期间，带领员工，艰苦奋斗，加固渠坝，清理积淤，收集整理资料，顺踪寻碑，发扬了吃苦耐劳的湟惠精神。最让人感动的是他前一天刚刚做完手术，在别人的搀扶下陪同我们。他介绍湟恵渠方方面面深入透彻，如数家珍。

 

　　考察第十九站：丹霞之美

 

　　大皋兰北部界边：沿黄河北岸西至沙井驿、柴家川、张家川河口、达川，北至九合乡、树屏乡南部、西岔乡、秦川乡、西槽乡。

 

　　大皋兰有纵向和横向两条军事路线，纵向由南向北，分别是九合乡烟墩沟（实为一墩沟）、水阜乡定火城、西岔乡四墩子、五墩子、秦川乡六墩子，景泰县镇虏堡、三眼井堡、宽沟、红水堡，长达二百公里。横向是由东向西，索桥堡、三眼井堡、红水堡及天祝的松山古城，纵向是层层布防，传递信息，调动兵马，横向是正面抗御，严防死守，御外寇于长城之外。
 

 

　　我们一行从红古南下，经八宝川、达川，过黄河进入九合乡，树屏乡。九合乡是兰州西出口重要的资料加工集散地，沿途厂房林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树屏乡与九合乡相邻。
 

 

　　杏花村，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鑫报2015年发了一个版的航拍照片，向社会推荐了树屏丹霞。这是树屏丹霞地貌第一次见诸报端，人们才知道兰州附近还是这等美丽的去处，秀色堪比张掖丹霞。

 

　　美女面纱一旦揭开就惊为天人。于是就有了于是。各方呼吁，专家论证，政府立项，起初是永登县接着是兰州市文旅介入，经过几年经营，把树屏丹霞建成了4 A级旅游景点。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水墨丹霞发轫于1.5亿万年的白垩纪至第三纪时期。景区横跨永登县、皋兰县、西固区、安宁区，面积约600平方公里，规划开发407平方公里。一期游览面积27.2平方公里，是目前国内同类型地貌中分布面积最大的丹霞地貌群。不久前我随兰州诗词学会采风团来过这里。所到之处，鬼斧神工，移步换景。彩丘峡谷、绝壁丹霞、崖壁群落、峰峦彩丘、丹霞象形石、秋山图、彩虹海、丹霞映日、彩虹垂天、白练、白头翁、彩虹瀑布、彩色长廊……光听这些名字足以令人陶醉。霍去病率领的大军从这里走过，成串的驼队、商贾官吏从这里走过，法显、玄奘高僧大德从这里走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刀客从这里走过，“单车欲问边，属国在居延”的墨客从这里走过。兰州水墨丹霞景区除色泽璀璨的山川风物还有厚重的历史文化沉淀。

 

　　大皋兰地处黄土高原，干旱少雨。可是，老天爷关掉一扇门又开了一扇窗，水墨丹霞有独特的色彩独特的山形地貌，吸睛的是雄浑辽阔，卖的是荒凉故事。录旧作颂之。

 

　　兰州水墨丹霞赋

 

　　地火喷涌，岩浆裂溅。

 

　　亁坤沌，气象混，天地裂，四维折。

 

　　雷射电闪，惊嫦娥回宫之约。

 

　　天翻地覆，怒后羿逐日之弓。

 

　　六百里崔嵬之岗，涅槃盘古；❶

 

　　几十种踯躅之色，沸浴老君。❷

 

　　沙井犁丘，石叶深遁白垩纪；❸

 

　　天斧凿壁，龙踪潜伏山海经。

 

　　绝壁丹霞，①庄姜宓妃之夙冠；❹

 

　　丹霞象形，②兕骑赤兔之坐化。❺

 

　　彩丹峡谷，③玉巧歇银河之榻；❻

 

　　丹顶揽胜，④诗仙举邀月之杯。❼

 

　　崖壁群落，⑤蛮羌戎之雅居；❽

 

　　丝路霞光，⑥梦驼铃之驿站。

 

　　登高峰而望远，行谷底而临风。

 

　　远眺近观，雄奇险幽俊，皆万壑之态形；

 

　　横望斜视，绿橙青褐黄，尽百花之色变。

 

　　秋山图前，⑦叹世间之渺渺；

 

　　彩虹海畔，⑧念天地之悠悠。

 

　　婉辞易逝，遗编不常；月出云岗，宝地吉祥。

 

　　嗟呼！

 

　　劝君暂上露光台，⑨

 

　　赏东坡红遍西坡绿；

 

　　携侣齐来丹顶阁，⑩

 

　　睹横看成岭侧成峰。

 

　　悬亭九色，琵琶奏流珠之音；❾

 

　　舞马御杯，贵客饮玄宗之赐。❿

 

　　万马拥骠骑之神，扩彊张掖；⓫

 

　　悲风忴单于之泪，溶化金人。⓬

 

　　五星出，四郡立，候马迎。

 

　　西壁勒石，长风沐祁连尾脉，

 

　　拒寇置弧，李息垒锁钥金城。⓭

 

　　裘貂醉瓮之羌戎，庄浪深流；

 

　　左右牧耕之泾渭，黄河冷野。

 

　　担笈仗锡，法显卧荒野之上；⓮

 

　　持节通牒，张謇临陋贫之栈。⓯

 

　　赤岗荒岭，路出名胜。

 

　　潜伏九渊之神龙，深微隐晦；

 

　　咫尺华市之宝地，闇沕自珍。⓰

 

　　适逢盛世，问计自然。

 

　　岁为甲辰，序列荷月。

 

　　借文旅之东风，得地利之筑巢。

 

　　命景观为“双突”，呈工程为“九最”

 

　　规划地域之广，凡方圆四百方公里；

 

　　初始投资之巨，计银钱约十有六亿。

 

　　图宏伟而邓通聚，定力生而众心齐。

 

　　端俨曲直，骋騑从水山之纬；

 

　　杵臼方圆，岣嵝守崇阿之趋。

 

　　灵秀盈其环视，风貌极其畅游。

 

　　袅袅暗谷，当细查岩石肌理；

 

　　滔滔峭峰，尚登入九天重宵。

 

　　地设天造，景跨四域；

 

　　峰锁关池，万民争游。

 

　　赤红粉白杏黄，六颜扜地，

 

　　斑斓尽画神之笔；

 

　　奇石雕沙幽谷，苍莾象形，

 

　　峭峻承大禹之工。⓱

 

　　艳灼灼似风惊之奔，势姣姣若浪涌之海；

 

　　天成美景，四季入画：

 

　　春来峡口，高天气凌，万物萌生，察大地复苏；

 

　　夏至翠峓，艳日清云，层峦百颜，迊惠风逐暑。

 

　　秋临险谷，老菊齐野，蒹葭凝霜，寻花丛鹁鸪。

 

　　冬达山巅，风迷雾障，瑞雪一色，见绝壁几隅？

 

　　丹青溢芳，朝晖挂空，

 

　　彩虹盈野，千古奇雄。

 

　　山岳图天地之气，地形拱长安之危。

 

　　鹰岩祭天，⑫乃魔界真境之图腾；

 

　　天梯栈道，⑬犹巨龙吉凤之轨迹。

 

　　吴语京腔，遥枭倦鸟；锦衣玉䄂，遏阻行云。

 

　　余，蜇居久矣，蒙友邀约游山，观美景而惊诧，望悲秋而思情，毛锥洇墨，残笺数行，以求方家赐教。

 

　　注①~⑬皆为景点名字

 

　　❶盘古。历史传说人物。指丹霞形成得很早；

 

　　❷老君。太上老君，有个炼丹炉，能炼出各种颜色的仙丹；

 

　　❸石叶句。白垩纪1.45亿年~0.66亿年，安宁九合镇发现白垩纪时期的植物叶子的化石；

 

　　❹庄姜，齐国公主；宓妃，洛水之神。指代美女；

 

　　❺兕骑，太上老君的坐骑。赤兔，吕布的马，威风凛凛；

 

　　❻玉巧，七仙女之一。

 

　　❼诗仙，李白端杯子在山顶喝醉了；

 

　　❽羌戎。指这里原来是羌人的地盘；

 

　　❾流珠。南唐后主李煜的嫔御，善弹琵琶；

 

　　❿舞马句。这里指丹霞舞马表演。表现的是唐太宗“舞马衔杯”的故事。舞马是高雅娱乐活动，盛行于唐代，有“唐代的鎏金舞马衔杯金壶”为证。

 

　　⓫指霍去病；

 

　　⓬、仙人，匈奴的图腾，叫霍去病抢了；

 

　　⓭、李息，汉朝将军，修筑了金城；

 

　　⓮法显。东晋名僧（337-420）中国第一个到天竺取经的人；

 

　　⓯张骞。汉武帝时两次出使西域；

 

　　⓰华市句，指出丹霞离兰州20公里是离城市最近的景点；

 

　　⓱大禹，大禹治水的故事。这里好像是他整的似的。

 

　　考察苐二十站：松山之梦

 

　　在永登，我们倍感亲切。

 

　　永登的上三川（秦川、上川、中川，现在又划给了皋兰）的住民祖辈多是从皋兰的石洞水阜一带搬迁来的，语音相近，生活习惯相同。在永登县文化馆里，永登县的政协主席苏万成介绍了永登的历史。永登县文化馆馆藏丰富，有4000年前的彩陶、骨刀，有鲁司衙门的龙袍，有明清红城晋陕商会的遗存，有坪城草原的马具骆鞍。展厅里卧着少见的两只狮子，金目怒睁，体态硕大，一公一母，据说每年出街舞狮表演，只能慢腾腾地动一动意思意思一番。永登文化多元化，既有传统的中原文化又有鲜明的民族文化，器物上有着羌戎生活的影子，特色鲜明。

 

　　引大入秦水利工程是永登的亮点，惠及永登皋兰两县，使秦王川变成千载不遇的风水宝地。秦王川无水，一片贫瘠，有水，宝地生金。

 

　　我们一定要去松山。永登到松山60公里。途经坪城草原。坪城草原地之大天之蓝，空灵寂静，绿草如茵，牛羊遍野。我们在永登县坪城乡三元加油站加了油，油站只有两个人，一人一天换着值班。

 

　　松山古城又名牧羊城，因松山而得名。松山古城坐北向南，分内外二垣，呈“回”字形，外垣南北320米，东西350米，墙高约10米。四角筑角墩。内垣南北140米，东西170米，亦置角墩，向南开门。城墙系黄土版筑，墙内夯土层有木椽印迹，椽径12厘米。城墙保存基本完整，原有护城河现已不见踪迹。汉武帝时，松山已开垦成为马场。松山是通往河西的一条便道，从松山出景泰或古浪，自古这条路被称为“松山古道”。

 

　　《秦边纪略》云：松山“左拥兰、靖，右护凉、古，前逼庄浪，两河则腹心，甘镇则咽喉，山以西为扒沙（今古浪大靖）为凉屯地，山以东芦塘（今景泰）为靖膏地，山以南隆答、石炭以至红井皆庄浪（今永登）屯牧之地”松山战略位置重要，控制了松山，即可切断青海蒙古和河套蒙古之间的联系，军事上处于主动地位。
 

 

　　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兵部尚书兼三边总督李汶，大司马兼甘肃巡抚田乐、甘肃总兵官达云等奉旨收复松山。三月二十日兵分三路进剿，一路从泗水出兵直捣扒沙（今古浪大靖），一路从黄羊川出击鱼沟，一路直攻黑马圈河，蒙军阿赤兔部兵败溃散。后阿赤兔重整其部，联合青海蒙兵，欲从镇羌、岔口越长城入青海，被明军击退，败入松山。明军迊来战略决战的机遇。西宁兵备右布政使刘敏宽兵出青海，庄浪兵备按察使梁云龙南控乌鞘岭，甘州副使李景元进击黄羊川，甘肃总兵官达云率五郡官兵入黑马圈河，西宁同知龙应坚和凉州通判王伦整率部前后堵截，把松山之敌团团围定。九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几路官兵10万人围攻松山，全歼寇敌，松山大捷。

 

　　松山距当时的皋兰县红水分县县宽沟只有一山之隔。松山大战胜利为皋兰西部边赢得了安宁。松山战役的主要指挥者达云，因功晋升为右都督，子孙世袭指挥佥事。松山大捷第二年（1599）开始修筑松山城。同年开始修西从泗水堡（今古浪县泗水）铧[huá]尖滩，东到景泰县黄河索桥止度的长城（明代边墙），横亘200公里长城共约400华里。从此，松山城与长城形成屏障，护土守边，社稷祥和。时任甘肃兵备右布政司使崔鹏诗颂松山大捷：

 

　　桓桓虎队出车期，漠漠龙沙奏凯时。

 

　　鲁灭全收唐土地，兵回争拥汉旌旗。

 

　　葡萄酒冷征人醉，苜蓿花深戍马迟。

 

　　听取琵琶弹夜月，短箫长笛咽凉圻。

 

　　一个月来，我们5次出发，行程二千多公里，沿大皋兰东南西北边界走了一圈。至此，《皋兰通史》大皋兰边界行暂告一段落。

 

　　回程途中行至正路堡，想起8月27日，我们第一站来到正路堡，不免有点感慨。此行始于正路堡，止于正路堡，正如正路一词寓意：做忠悌厚道之事，走正大光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