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现在年轻人的语言
记者:我2009年看您的《认得几个字》时特别羡慕,您和孩子一起吃饭用了两个小时。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这样的时间能不能保证?孩子越来越大,他们会不会对和父母交流有抵触?
张大春:我自己的生活没有太多改变,但是我的确跟他们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一个15岁,一个13岁,有各种学业上的压力,我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那个压力,除非我不让他们念书,自己在家教,但是他们一定会恨死我。
去年,我帮周华健写歌词,写完后我打印出来粘贴在书架上,正好看到儿子在写东西,我问:“你在干嘛?”他说:“我写歌词。”我说:“为什么我写小说你就写小说,我写歌词你也写歌词?你为什么学我?”他马上把笔一丢,说:“你有什么了不起?”前两天我们两个吵架了,我到出门前还不太跟他讲话。
记者:我发觉台湾的年轻人似乎更会表达思想。您觉得呢?
张大春:在捷运、电梯、街上,或者在稍微密集一点的百货公司里听到年轻人说话,我是受不了的,语言极其苍白,很多垃圾话、废话,不具意义的象声词特别多,而且多半是没话找话说。我美国的朋友讲现在美国的青少年也有这种情况,有些词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可能有一千种意义。总之,语言不见得是有压制时才会倒退,它反过来可能会激励对语言的反思,有时候也会构成丰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