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损在文化史上一向是作为新文化的反对面而出现的,尤其是他爱痛诋胡适,在2010年由黄山书社编辑出版的《林损集》中保留了不少这样的文字。1920年林损给表侄陈穆庵信:“胡适鸡狗虫豸,更无所置之。设速朽之业,以邀不朽之名,自古断无此理。昔尝戏驳其说,凡数百条,批隙导窾,颇云砉然,既而秘之,诚不忍割鸡以牛刀也。”林损还做了一首《醉笔书愤》的诗,后四句是:“死矣奴才胡适之,累予心痛到今时。行哉铁铸人间狱,他日须哀屈膝期。”林损非难胡适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胡适对传统文化持否定态度,二是胡适提倡白话。
一向写旧体诗,瞧不起白话的林损居然也作了一首白话诗。此诗发表在《新青年》第4卷第4号,全文如下:
苦——乐——美——丑
乐他们不过,同他们比苦!
美他们不过,同他们比丑!
“穷愁之言易为工”,毕究(疑为“竟”)苦者还不苦!
“糟糠之妻不下堂”,毕竟美者不如丑!
这可能是林损所写唯一一首白话诗作。今天看来,他这首白话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这倒说明历史人物的多面性呈现常令人惊异。笔者在翻阅民国老报刊的过程中,时常看到与一般学术叙述大相径庭的事实、案例,让人心头一震,提醒自己不能轻信别人的阐释与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