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2月,尼克松总统对中国作历史性访问的前一周,谢伟思应邀在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的一次聚会上发表演讲。谢伟思感慨良深地说:“我最近对中国的访问证明--至少对我本人来说是这样--中国今天的许多情况能够从我们于1944年和1945年在延安的中共根据地的所见所闻及我们从那里发回的报告中找到根源。我以为,我们在越南的卷入,我们坚持有必要遏制中国,以防止我们所认为的共产主义在东南亚的扩张的观点,在很大程度上乃基于我们对中国共产党的误解;缺乏对中国人民,对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性质,以及对他们的领导人的意图的真正了解。我们‘确信’他们是一个侵略成性的国家。然而,我却认为他们向来没有向外侵略的传统。因此,我想我们之所以陷入越南泥沼,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我们这种对中国的误解和庸人自扰的恐惧。”
一位研究中美关系的美国学者说得更加直截了当:“如果华盛顿的决策者哪怕仅仅是认识到国民党的致命弱点,认识到中国共产党还在成长的力量和她明显希望在战后避免同美国发生冲突,那么,中美敌对的年代就可能避免了。不是尼克松1972年去北京,而是早在20年之前,艾森豪威尔可能就到那里去了,而不是去朝鲜。”
1973年1月30日,美国外交协会举办了盛大的午餐会,专门宴请20世纪40年代在华的外交官。会场选在国务院大厦最高层八楼,富丽典雅的富兰克林大厅里人声鼎沸,国务院的高官和社会名流250多人齐聚一堂,外面还有600余人通过闭路电视观看这一盛况。谢伟思当年的同事柯乐布、埃默深、林沃尔特,还有文森特的遗孀,都出席了午餐会。当谢伟思被介绍给大家时,受到了长时间的起立欢呼。在这一瞬间,这位老人似乎感受到,几十年来所受的坎坷和屈辱得到了最终的补偿。《纽约时报》专门为这次午餐会发表的社论说:“这实际上是为‘老中国通们’平反洗雪的最后一个步骤,这些‘老中国通们’的前程之所以被断送或被玷污,都只因为他们准确无误地预言了中国共产党人将会战胜蒋介石无能的国民党政府。”
1984年,谢伟思再度访华,受到胡耀邦总书记和李先念主席的接见。1998年5月11日,谢伟思在接受中国学者采访时,用这样一段话表达了对中国人民的深厚情感:“我出生在中国。我把中国当成第二故乡。我爱中国和她的人民。我衷心祝愿中国人民幸福,他们的国家繁荣昌盛。”
1999年2月4日,90岁高龄的谢伟思在家中安然辞世,结束了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