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车河
一条河从库车流过。这是一条母性的河。浇灌着沿岸的三十万亩土地,滋养着周围的四十万子民。
贫瘠的库车土地,生长石头,沙子,还有盐碱。幸亏有库车河,从这些贫瘠的土地上流过。坚硬的还是邪恶的,都被库车河的温柔所感动,随着河水进入沙漠。
庄稼在河水之中蓬勃生长。那些小麦,那些玉米,那些高粱,那些棉花,还有土豆和胡萝卜,动物吃的苜蓿和青草,都在河水里醒来,在河水里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河水潺潺,蜿蜒曲折。库车河好像一位母亲,裸露着硕大的乳房,将这些庄稼喂养。
一切靠河水的恩典,我们的欢声笑语从六千年前开始,都在十月里充满灵气和豪气,充满谢意和感动。
清澈的库车河水,让铁变软,让铜金黄。我们在河水的沸腾之中,看到铁大汗淋漓,铜满面羞涩。它们以一种生产的方式,出生入死,换取涅盘后的喜悦。
那些五颜六色的矿石,也随着河水爬上了山坡。它们将自己研为粉末,进入岩洞,在墙壁上抒写自己的思想,动物的思想,植物的思想,人类的思想。
库车的河岸生动起来,有了以身饲虎的传说,有了鹿跃悬崖的传说,有了敬畏的天地,有了慈爱的传递。有了苏巴什佛寺,有了可可沙炼铁遗址,有了克孜利亚冶铜遗址,有了苏巴什东山石堆墓。
库车河水,让坚硬的柔软,让柔软的坚硬。那些软弱无骨的泥土,在河水里变得坚硬无比。它们挺起胸膛,修筑一个个庭院,一座座房屋,将阳光豢养在里面,将温暖滋润得如一朵朵盛放的大丽花。